第185章 查證

第185章 查證

很快,春景宮的管事太監和兩名掌束宮女都被召了來。

三人已經聽說宮裏出了事,這個時候被召見,都是戰戰兢兢。

一來,他們就被拉到倀妖的屍體前,讓他們認人。

「這是春景宮的二等宮女叫明玉。」

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
明玉是半個月前才調進春景宮的,她調入之前,正是春景宮的宮女意外溺水而亡空出了一個缺。

在後宮裏有這樣的說法,想上進的就想辦法到有名有姓的主子那裏當值,想安穩混日子的就去春景宮。

春景宮裏沒有主位娘娘,平日裏只需要照管宮務,給昭穆貴妃上好香就行。

至於住在春景宮那幾位低位的妃嬪,平日見到他們還很客氣。

可以說,這是個悠閑又自在的閑職。

皇後娘娘和榮親王還時不時有賞賜給這些宮人。

很多宮女願意來這裏幹活,就是為了混到年限好出宮。、

一般人還真混不上這個差事。

這明玉是怎麼回事?

好容易從雜辦處調了進來,她竟也死了?

而且,死的不對頭啊!

怎麼就變成妖物了?

他們三人再次回到開元帝面前跪下時,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。

在他們眼目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,估計他們仨兒的下場比明玉好不到哪裏去。

「此人如何入宮?在宮中當值多少年了?什麼時候分到春景宮?平日裏又有什麼異常之處?」開元帝問道。

「此人名明玉,是四年前選入宮的,來時就入了雜辦處,先被派到安福宮,後來又去了永信宮。庄嬪原本是見她勤謹,打算將她收到下頭使喚,後來宜嬪娘娘病故,按規矩宜嬪娘娘原本的宮人都放還家中,宮院裏侍奉的雜辦宮人都調了回去,她就一直在雜辦處當值,是半個月前才被調入春景宮的。」

「她平日裏十分安靜,很少言語,幹活麻利,很是勤快,這兩年考評都是甲等,這才升為二等宮女的。平日裏她實在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啊。」

「今夜本不該她值夜,也不知她為何跑了出來。」

三人伏身在地。

太子見狀,轉身喚來了自己的隨侍太監,讓他去傳了雜辦處的人來。

「沒有異常之處?沒有異常之處她怎麼會變成這麼個樣子?你們簡直是無能,身邊有如此大的隱患竟然都不知道,要你們何用?」開元帝氣的拍了桌子。

之前景澤和景潤被倀妖襲擊,開元帝事後聽說,已經覺得后怕。

他年紀越大,對妻子兒孫看得越重,倀妖的厲害,他心裏清楚,要兩個大孫子出事,對他一家人的打擊可就太大了。

現在連他皇宮裏也藏着倀妖,還有那麼多小娃兒呢,萬一被傷著了……

他越想越怒。

太子這時趕緊上前行禮,溫聲勸道:「父皇息怒,兒臣已派阿澤和阿潤兩個去往母後宮中,會同內事府人詳查此事。您少動怒,保重身體為要。」

開元帝看了兒子一眼,覺得兒子這個處置不錯。

此事,是得有管着皇家事務之人來共同處置。

但事發於後宮,讓成年的兒子們來管這些事情,難免會引人非議,去那些妃嬪皇子公主們的居所也十分不便。

可要把事情全放在皇后的身上,皇后剛剛病癒,性子又急,搞不好又得氣得她病一場。

兩個孫子年少,又是太子所出,現在就開始幫着辦理皇族事務,這也很妥當。

想到這裏,開元帝的心情又好了一些。

這時,沈墨和秋之雲也走了過來。

「國師,那倀妖可是死了?」開元帝忙問。

「死了,不過,我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這個。」沈墨奉上了一枚小牌子。

開元帝想接,卻被沈墨攔住。

他將牌子放在一隻托盤上,讓開元帝細看。

「此物不祥,您不要動手。」沈墨叮囑道。

「這麼厲害?」

「這是倀妖的妖骨所制,而且這枚妖骨通體雪白,想來,是修行多年的倀妖才能得這樣的妖骨,這妖骨並不是這隻倀妖的,而是旁人給她,上面刻了一個印記,應當是個標誌,背面還書寫了編號,想來這便是這倀妖的排序。」沈墨說着,又將小骨牌給翻了一下。

「三十七?這三十七個倀妖,難道全都在宮中?」開元帝只覺得怒火又湧上了頭。

「陛下莫急,我有尋覓倀妖之法,請小秋幫忙,到後宮里去搜巡一下。」沈墨指了指秋之雲。

其實有那麼一瞬間,開元帝都想直接讓國師去後宮得了。

如今國師這樣處置,倒比他自己的主意好。

本來朝廷中,就有些人上本,說是國師到底還是外臣,住在宮中到底不妥。

為此,開元帝不得不下令,將英華宮通向內宮夾道的後門給封死,就這樣還堵不住那些老傢伙的嘴。

想到這裏,開元帝就不再說什麼了。

開元帝沒有睡好,被太子好言勸說,才進了寢宮。

太子親身在旁服侍,好容易才守着他安睡。

等他出來,在乾元宮正殿裏一群人都還沒走。

開元帝都已經回去歇著了,往後這事必定就是太子處置。

太子先是走到秋之雲跟前,帶幾分歉意一笑。

「秋姑娘,實在抱歉,你初來京城就遇到了這樣事,之後怕是還要辛苦你了。」

「殿下不必客氣,邪術一道,曾害六界不得安寧,如今邪術重現世間,我自然要調查清楚,再與沈前輩一道想出解決之法。」秋之雲朝他拱拱手。

太子的笑容更溫和了些。

他轉頭請來乾元宮的侍奉宮女,讓她將秋之雲帶到皇後娘娘那裏去。

太子這裏要與沈墨一同調查內苑之外,包括前朝之中,是否真有些不懷好意之人。

正陽宮中,皇後娘娘已經起身,她才聽完宮人傳信,又等著景澤和景潤兩個來了。

聽說了倀妖一事之後,當即頭疼了起來,還是身邊的魏嬤嬤給她在額角貼了兩塊膏藥,這才稍稍止住了些。

秋之雲進來的時候,皇后已經將正陽宮上下宮人全部召來。

見秋之雲來后,皇后便指一指跪了一地的人,告訴她,正陽宮上下所有人都在這裏了。

秋之雲用的方法也很簡單,一道最尋常的熙陽符,往每個人的額頭上輕輕一貼,就掃了出來。

正陽宮上下全加起來也就剛剛三十個宮人。

跟秋之雲在現代世界了解過的,皇後宮殿之中,動輒上百人的規模相比,眼前的這位皇後娘娘還真不是個太講排場的人。

皇后這裏的宮人一個一個測試過去,沒有一個有問題的。

「娘娘這裏安全。」秋之雲對景澤點點頭。

景澤也鬆了口氣。

「皇祖母這裏的宮人都在這裏服侍有些年頭了。」景潤覺得皇祖母不是那些識人不明的後宮嬪妃,自然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把歹人給放進來。

皇后看着這個小孫子,眼中也透出一絲笑意,孩子貼心,總是讓老人最高興的。

「既然秋真人證明你們無事,那接下來的差事,你們須得給我辦好了。」皇后坐直了身子。

皇後年輕的時候性格就剛硬,現在年紀大了,反倒平和了些。

不過那都是沒遇上事兒的時候。

如今宮中遇上了這種大事,皇后選擇硬剛。

既然她正陽宮手下的人都沒有問題,那就由這些人一個宮一個宮的搜過去。

「今晚出了這樣的大事,大家也都不必睡了,阿魏,你帶幾個可靠的人親自去請,將各宮院裏的娘娘們請到我這裏來,錢寶康,你帶人去,把皇子公主們也小心護送過來,孩子們年紀小,不可叫旁人經手,若是睡著了,也不要叫醒。」

魏嬤嬤和錢寶康兩個,趕緊應聲點選了自己得用的人手,立刻辦差去了。

後宮裏面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,別人不知道,負責公務的寧妃和端妃兩個可不能真的不知道。

她們本還想派人到外頭去打聽呢。

沒想到派出去的人卻被趕來的魏嬤嬤帶着人給攔了回去。

二人聽說皇後娘娘傳召,匆匆忙忙的更衣。

寧妃和端妃都是很妥當的人,離開自己的宮殿時,按皇後娘娘的吩咐,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在自己的宮院前。

很快各宮的嬪妃全部來到正陽宮內。

只見正陽宮的正殿之中,燈火通明,皇後娘娘高坐於主位。

秋之雲的那道熙陽訣就懸在殿門上方,宮妃們依次進來,全部都受了檢測。

她們每人都只帶着一兩個隨身侍奉的人,倒也都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了。

過了一會兒,皇子公主們也被接了過來。

這些皇子公主們都是由錢寶康派人親自接來的,他們隨身的宮人奶娘一個不用。

只有一個例外,就是四公主。

四公主因為身子不好,一直跟庄嬪住在一起。

剛才魏嬤嬤去請庄嬪來的時候,她直接將熟睡的四公主也給抱了過來。

剛剛在進門的時候,別人走進來都沒什麼異常,也就只有她們娘倆進門,熙陽訣光芒大盛。

一開始別人還有點害怕,不知道她們兩個是出了什麼事情。

後來,還是秋之雲出手扶了她們一把。

「這位娘娘是住在永信宮的?她受了些陰氣侵擾,不要緊,熙陽訣對她們二人的身體有好處。」秋之雲小聲對皇后解釋。

「有人害她們?」在這件事情上,皇后的反應十分敏銳。

秋之雲卻沒說話。

她覺得,趁著後宮所有的妃嬪都到了,正好可以查看查看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像是這種身上陰氣過盛的,都會被甄別出來。

最後一個進來的是惠妃。

別人被從睡夢中驚醒帶到了正陽宮,都多多少少的有些疲憊,甚至還有人迷迷糊糊的像是沒有睡醒。

只有惠妃穿戴整齊,甚至還沒忘給自己的臉上撲了一層粉。

她原本容貌就不差。

這會兒別人都沒怎麼打扮,看上去有些無精打採的,反倒是她神采奕奕,坐在一眾女子之中,就顯得很是出眾了。

「庄嬪妹妹也是可憐,自己身子不好,四公主的身子也不好,這要天長日久下去可怎麼了得?寧妃姐姐若是得了閑,還是給她們娘倆選一個好些的大夫再給看看吧。」

惠妃聽到皇后在跟秋之雲說庄嬪的事,輕輕的嘆息了一聲,對坐在身側的寧妃說。

她口氣中滿是憐憫同情,好像多麼心疼庄嬪母女一般。

可是在座的這些妃嬪們都知道,要說這宮裏最不和睦的兩個人就是惠妃和庄嬪。

此刻,惠妃竟然說出了關心庄嬪的言語,也是奇了。

寧妃也抬眼看了惠妃一眼。

她聽的明白,這是惠妃在幸災樂禍,還順便暗諷自己,對於後宮的宮務照管不周,就連後宮的妃嬪和公主身體不好,也沒有好好的請太醫來延醫送葯。

「庄嬪妹妹境況也難,哎,你就是臉皮太薄,咱們到底是同在一處宮院住了些日子,感情不比一般的姐妹,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,就派人過去跟我說一聲,我怎麼能不幫你呢?」惠妃看了庄嬪一眼,又笑道。

皇后的眼光掃過了惠妃,心中冷笑。

大半夜的突然被叫起床拉到了正陽宮來,所有人的面上都是忐忑不安的模樣,只有惠妃一個談笑風生。

且不說夜裏突然生出這種變故,一定是出了大事,每個人都得思量思量,再開口說話。

這惠妃可是剛剛被解了禁足,分明都已經受了這樣的懲處,她卻依然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。

好像是皇后將她放了出來,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一樣,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沒腦子。

再看看惠妃那一身打扮。

皇后一想就知道她是為什麼做這樣的打扮。

所有人都知道聖人夜間留宿正陽宮。

這個惠妃,怕不是這種時候,都想着要如何在眾妃之中更加出眾,好被聖人一眼看見吧。

「惠妃對庄嬪倒是姐妹情深,只是今晚我召你們過來,是有一件要事要說,惠妃等我將此事處置完畢,再去關懷旁人也不遲。」皇后冷著一張臉打斷了惠妃的話。

「娘娘,宮裏到底出了何事?」寧妃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
「何事?今夜咱們宮裏出了天大的事。夜間巡防的侍衛從宮殿之中抓到了一位宮女,她已經在後宮之中當值了四年,可沒想到她竟然是倀妖的化身。」皇後娘娘說的也很直接。

她說完目光掃過了下面的嬪妃。

在聽到倀妖這兩個字之後,女人們唿嗵一下,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。

所有人都是面露驚恐,她們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皇后的臉色,再也站不住全部都跪了下來。

「是臣妾無能,掌管公務期間竟然出了如此巨大的紕漏,還請娘娘責罰。」

寧妃和端妃二人齊聲叩頭請罪。

惠妃就跪在她們倆的身後,聽到這話之後,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。

她被禁足之後,也就暫停了處置宮務的權利,無論是出了多大的紕漏,都與她無關。

而且還能看一看寧妃和端妃兩個人的笑話,何樂而不為。

再一細想,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。

一旦扯上了跟倀妖有關的事情,寧妃和端妃這兩個執掌公務的一個都跑不掉。

惠妃心裏想着,得先忍一忍,看了戲再說。

「剛才你們能進得了我這個大殿,就說明你們幾個不是倀妖所化。」皇後娘娘沒有理會地上兩個請罪的妃子,而是繼續開口往下說。

她這話一說出來,把下面所有的人都給嚇壞了。

「娘娘,嬪妾們在宮中已有多年,怎麼可能是那種妖物所化?」

「娘娘一定要相信我們呀。」

下面的嬪妃們都趕緊喊了起來。

「不就是相信你們才這麼說的嗎?行了行了,都別鬼哭狼嚎的,都起來,事關重大,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情,咱們人人都逃不了干係。你們宮裏所有的人可都召出來了?等一下要一一核查,你們都是各宮的主子,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想一想,身邊有哪些人平日行為異常,若是提前能說出來,也算是給我省些麻煩。」皇後娘娘隨意的擺了擺手,又道。

這群妃嬪們這個時候才慢慢的爬起身來。

她們坐在椅子上,默默的思索,平日裏自己的下人們有沒有行為古怪之人?若是有那就得趕緊稟報上去。

皇后吩咐人給她們上了茶,也不着急,眼睛觀察着她們的神情,就慢慢的等。

「若說古怪,我看這宮裏就只有永信宮是最古怪的了吧?」惠妃這個時候突然說。

她這麼一說,大家的目光立刻又落到了她的身上,轉而又看上了如今住在永興宮的庄嬪。

自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懷抱着孩子,一語不發地庄嬪,這個時候也實在忍不住了,抬起眼來看了惠妃一眼。

她眼神之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。

「庄嬪妹妹,你可別這麼看我呀?我這個人心直口快,這不也是就事論事嗎?」

「娘娘,您想一想以前庄嬪妹妹住在我宮裏的時候,那身子可康健了。倒是我那個時候整天三災八難的。沒想到她一搬到永信宮去,事情就變了呢。」

「而且,永信宮以前不是住着宜嬪來着?哎,真是可惜,庄嬪妹妹才過去沒幾年,她就……」

惠妃說着甚至還拿起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。

她這次說話比較多。

秋之雲站在一旁細聽下來,終於知道了。

這不就是她跟隨那兩個夜探仁壽宮的宮女,去到那座宮殿裏,聽到兩個人在房中密逃時,曾經聽過的那個聲音嗎?

那個氣憤咒罵的聲音就是惠妃的聲音。

秋之雲這時抬眼看了景澤一眼,然後又看了看惠妃。

景澤似乎是明白了什麼,悄悄的點了下頭,然後轉身便帶人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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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門破產後,大師姐決定賣紅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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