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69章 江湖鄙視鏈

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69章 江湖鄙視鏈

張文遠一語驚醒夢中人,在場的人聽他這麼說瞬間明白過來了,張文寧的反應最激烈,「這傢伙到了俺們張家不偷別的,專偷紡車,背後肯定有人指使!快招,是誰指使的你?」

時遷冷哼了一聲,沒理他。焦挺見他不說話就插話道,「莫非是梁家?」

梁家乃是鄆州第一大家族,族中產業無數,覬覦他們的紡車也很正常,張文遠白天見過梁端,那小正太雖然出身高門大戶,但卻彬彬有禮,沒有絲毫反派的氣質,莫非是他的家人?

梁家在須城發展了兩百年,勢力極大,出幾個偷雞摸狗的人實在沒什麼稀奇的。再說了,越是勢力龐大的家族就越會經營,他們一般都是表面一套,背後一套。比如後世那些家族,表面上個個都是企業家、慈善家,但背地裏男盜女娼的事可沒少干。這個時代也一樣,表面上耕讀傳家、忠孝仁義,也並不耽誤他們背地裏恃強凌弱、指鹿為馬。

就在眾人猶豫不決之時,時遷突然嘿嘿笑道,「不錯,就是梁家,我就是受了梁家之託來盜你家的紡車。怎麼樣,你們怕了吧?」

眾人聞言都是一怔,心說果然是梁家看上了他們的東西,那他們真是毫無還手之力啊。時遷見他們都害怕了就更猖狂了,「還不快老爺放了?」

張文遠橫了他一眼,冷笑道,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那就肯定不是梁家了!」

張文寧詫異地看着他,「啊,為何?」

張文遠冷笑道,「梁家的人我認識,他們個個都克己復禮,詩書傳家,怎麼可能是他們?不信你問焦大郎,今天我還和梁家公子梁端說過話呢!」

焦挺連忙點頭,「嗯,不錯,不錯!梁公子溫文爾雅,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?」

張文靜又道,「不是梁家,莫非是郭家?」

鄆城郭家祖上幾輩人都是做紡織生意的,也是濟州地界最大的布商。張家這段時間在鄉下高價收購生麻,然後低價賣出紗線,可是狠狠地插了他們幾刀,恐怕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。更重要的是,這郭家可不是單純的商賈之家,家裏還有人做官,他們的祖上叫郭勸,仁宗朝的重臣,以忠直敢言聞名於後世。不過,自從他死後,郭家的聲望就逐漸衰弱了,最近出的一個牛逼人物是郭概,這個「鍋蓋」除了會做官以外,還有一個隱秘的技能——挑女婿。

郭概有四個女兒,個個都嫁得不錯,大女婿趙挺之,可是當過宰相的人物,他的兒媳婦正是大名鼎鼎的李清照。二女婿陳師道,乃是「蘇門四學士」,在江西詩壇有「一祖三宗」的說法,一祖是白居易,三宗之一就是他。三女婿高昌庸,雖然官職不高,但是人品高尚,在民間和士林都有極大的影響力。四女婿謝良弼官職不顯,但他的兒子謝克家是趙老九的鐵桿擁躉,最後官至宰相。

雖然趙挺之和陳師道都已經作古,謝克家的官職也不高,郭家也沒什麼能人,但作為鄆州巨室,他們的底蘊還是存在的,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何況紡織業還是郭家的支柱產業!

張文寧道,「也有可能是黃家。」

鄆州黃家和郭家的勢力差不多,家主黃萃早年做過京官,在兵部擔任過員外郎,後來外放地方,做過路級高官,放在後世就是省部級的官員。他之所以知道黃家是因為黃家就在鄆城縣,離他們最近。

除了這三家以外,濟州府還有韓家和鞏家,韓家的家主叫韓鐸,是包青天器重之人。鞏家的家主叫鞏燾,是梁子美的妹夫。這些人在後世雖然名聲不顯,但在這個時代可是跺跺腳地球就會抖三抖的人物,而且他們之間都有姻親關係,一損俱損、一榮俱榮,隨便擰出來一個都夠張家喝一壺的。

見他們自己把自己嚇住了,時遷心中竊喜,又插話道,「嗯,對,對,也有他們!俺就是他們派來的,具體是哪一家你們自己猜吧!」

張文寧剛才還像個怒目金剛一樣,一聽到這些大人物的名字就慫了,自言自語道,「啊,是這些大戶人家惦記上了俺們的紡車啊,他們家大業大,那俺們咋辦啊?」

張文靜的牙齒也在打顫了,「看來紡紗的生意做不成了。」

見他們這麼杯弓蛇影,張文遠心裏失望不已,轉頭看着時遷,冷哼了一聲,喝道,「別聽他胡說八道!」

說完又看着時遷冷笑道,「你就胡扯吧,還梁家、郭家、黃家,你怎麼不把蔡太師抬出來嚇我們啊?俺的背後是高殿帥,我怕他們啊?」

聽他搬出高俅來,張文寧和張文靜瞬間就有了精氣神,特別是張文寧,又把他的大鋸子拿出來了,作勢又要朝時遷的身上招呼,「好賊子,嚇俺一跳,這下俺可不饒你了!」

張文遠叫住了他,轉頭吩咐焦挺,「這賊子無緣無故地潛入我家裏行竊,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。給我把他捆好了,明天一早送到官府去領賞。」

說完又看了一眼時遷,提醒焦挺道,「這些賊子最狡猾了,衣服、鞋子,褲襠、嘴、頭髮裏面都有可能會藏着暗器,這些地方也都給我搜一遍。」

焦挺依言在時遷的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,果然搜出了不少小玩意兒,張文靜見這貨在肛門裏藏了一把小刀,驚得眼珠子都瞪圓了,「俺娘呀,你這廝也太狠了吧,把刀藏在那裏面,不怕把屁眼兒捅壞了嗎?」

身上的衣服都被剝光了,所有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,時遷終於感受到張文遠的可怕了,哀求道,「大爺,俺服了,您問吧,問什麼俺就答什麼!」

張文遠冷笑一聲,「真的服了?」

「服了,服了,真的服了!」時遷就像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,「俺以前從未遇到你這樣的精明的人,俺是真服了,俺以後再也不來你這邊做生意了!」

張文遠看了一眼焦挺,「既然這樣,那就把衣服還給他吧!吃飯了沒?沒吃的話先吃點兒,吃完了才好問話!」

時遷忙道,「吃了,吃了,不餓!」

張文遠見他這麼服氣,頓時有些懷疑了,「既然吃了,那就去睡覺吧,有什麼事明天再說!」

時遷見他這麼不按套路出牌,頓時急了,「大爺,俺這樣怎麼睡覺啊?」

張文遠對焦挺道,「把他弄到你的房間里去,給我綁好了,千萬別讓他跑了,明天再好好問話。」

焦挺嗯了一聲,隨即找了繩子,把時遷綁成了一個粽子,見他還在喋喋不休地求情又弄了塊布把他的嘴也堵上了,這下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了。

張文遠打了個哈欠,「時間不早了,都回去睡覺吧!」

張文寧和張文靜走後,張文遠就把焦挺請到書房問話,「事情怎麼樣了,有沒有出紕漏?」

焦挺低聲道,「那個劉漢已經被救上山了,那兩個公人也沒用我動手,都被他們的人殺了!」

張文遠長舒了口氣,「嗯,好,好,太好了,自己手上不沾血就最好了!」

焦挺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吃公家飯了,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,笑完之後又問道,「那個時遷怎麼處理,什麼時候送給衙門?」

張文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「誰說要送衙門了?」

焦挺愕然道,「不是……咋不送衙門了呢?」

張文遠嘿嘿笑道,「咱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,他可是個特殊人才啊,我怎麼捨得送到衙門裏去?」

焦挺不解地道,「他有何特殊之才?」

「打探消息啊!」張文遠道,「這個時遷我聽說過,本事可不小,如果能把他收服了,對咱們接下來的事就大有裨益了。」

焦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隨即又不無擔憂地道,「這種人最是無信了,要如何才能收服呢?」

張文遠也正為這事犯愁呢,因為他也沒有好辦法。這個時代的江湖人士也是有鄙視鏈的,詐騙的看不起搶劫的,搶劫的看不起殺人的,殺人的看不起偷盜的,偷盜的看不起採花的,而這個時代採花賊並不常見,時遷乾的這個行當基本上就屬於鄙視鏈的最底層。

仔細地想了想,他才開口說都按,「先晾他一段時間吧,等晾夠了你再去問他,是願意去吃牢飯還是願意跟我干,如果跟我乾的話,我現在就可以保他一個前程。」

焦挺心裏其實不太願意和時遷為伍,但張文遠要收服他,他也沒辦法,只得點了點頭,「好,那就先晾他一段時間!」

張文遠回到了閻婆惜的房間,見她已經睡著了,也沒心情繼續玩遊戲了,就在她旁邊睡下了。清晨,閻婆惜幽怨地看着他,「老爺,昨晚上被焦大那廝打斷了好事,可作不得數,你得賠奴家一次!」

張文遠睜開惺忪的睡眼,就看見一對飽滿的兔子在他面前晃悠,頓時就來了火氣,「那現在來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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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滸反派:我給帝姬當筆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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