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出現小問題

當我們趕到狀元路一號的時候，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找到那個賣內髒的小攤販子，反倒是看見一大群老齡人圍坐在王家俊家樓下的那個小花園裏，說說年輕的時候，談談不久之後的宿命。

販子不在了，擺攤的那輛三輪車卻還在花園裏相對來說比較隱秘的地方，這還是肖雯琳發現的，我琢磨那個人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在這裏擺攤了，這裏平日裏也就老人比較多，應該也是專門做老人的生意。

我跟池翎和肖雯琳走到一個涼亭內，那裏有兩名老人手持摺扇，正在下着象棋，旁邊還有兩三個圍觀者，也都是老年人，之所以來到這裏，是因為我們看見地上有幾個透明朔膠的一次性湯碗，如果我猜的沒錯，那應該就是賣內髒的小販子拿來裝湯用的。

讓池翎給夏朔打個電話，描述一下那名小販子的具體面貌特徵，說實話，我可不想捉錯人，這個院子的年紀看着也少有五六十年了吧，整個像貧民窟一樣，像這些騎着三輪車擺攤的大有人在，賣湯圓的，賣糕點的，賣水果的，若是不明所以，捉錯人了，那肯定得為國家，任之縣公安局抹黑啊！

白色t-shirt，卡其色七分褲，運動板鞋，男性，年齡最多不超過40歲，平頭，身高一米七左右，體重至少有一百八十斤，說話帶有四川口音。

這樣的描述已經足夠明顯了，小販子的模樣在我腦海中也逐漸變的清晰，看着下棋的兩位老人正思考着下一步，甚至兩三步后該怎麼走，不想打擾他們，就向站在一旁圍觀的老人們詢問，他們認不認識那個小販子？

「大爺，我們是公安局的，這樣，我想問問您認不認識剛剛在這裏賣豬內臟湯的那個人？」

「你們是警察啊？找老劉家那二娃子有啥事啊？他是不是又犯事兒了？哎，這二娃子，老劉家的名聲就毀在他手上嘍！」

回答我問題的這個老人除了眼角有一條傷疤以外，整體看起來還是挺和藹可親的，我沒有見過我的爺爺奶奶，甚至連他們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，無論是我媽還是那個人，在我面前，關於爺爺***事情也是隻字未提。

他剛才說到了老劉家的二娃子，也就證明了他跟那個小販子是認識的，而且，在最後他問我，是不是老劉家的二娃子又犯事兒了？又！在這裏他用到了又！是不是說明那個所謂的二娃子以前也做過違法的事情？

「大爺，您認識他嗎？您知道他家在哪嗎？」

「曉得，曉得，那老劉以前是軍區醫院的，喏，我眼角這傷就是他給縫的，他家那二娃子，老劉是多麼希望他能繼承劉家的衣缽，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，可誰知這二娃子患有那什麼，什麼分裂症，哎，他家就在前面那個筒子樓！你們若是要去，千萬小心二娃子，那發起病來可誰都不認識！」

軍區醫院的醫生世家，而且還有精神分裂症，搞不好我的猜測還真沒錯，那二娃子說不定真跟黃衛家被殺的案子有關。

這老人家還挺醒目的，問他一個問題，足足把我隨後想問的也給說出了答案，跟他道謝一聲，隨即轉身離開，也幾乎就在同一瞬間，王家俊樓下傳來了一陣驚呼聲。

「來人吶，救命吶，老劉家的二娃子要殺人了，快來人吶！」

聽這聲音，喊話之人最起碼已經有了六七十歲的年紀，而且還是名女性，她說老劉家的二娃子要殺人了，我和肖雯琳及池翎相視一眼，隨即便向王家俊家樓下匆匆跑去，不僅是我們，就剛才那一嗓子，已經引起了花園裏所有老年人的注意，特別是剛才回答我問題那個大爺，等他趕到之時，看到眼前的一幕，神色極其緊張。

「葉馨，他身上竟然沒有人類的氣息！」

肖雯琳很是驚訝，跟我說起了她的發現，不得不說，這點也很讓我意外，這站在我們面前的明明就是一個活人！不！我的腦海中閃過一絲別的想法，池翎不也是好好的站在我們面前嗎？

剛剛想到這裏就聽見池翎在一旁低估：「真是奇怪了，怎麼感覺那男的有點熟悉，我好像認識他，可我怎麼想不起來了？」

正是因為她這句話，讓我心中更加肯定肖雯琳的說法是正確的，我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，那所謂的二娃子手持着一把手術刀，緊緊的勒在一名老婦人的脖子上，明顯可見，已有一絲紅色正在慢慢滲出。

二娃子很恐慌，老婦人更加恐慌，周圍的人包括我們在內都懸著一顆心，前者看了一眼前來圍觀的人群，先把刀從老婦人脖子上鬆開，往前左右一揮，說：「不要過來，你們要是過來我就殺了這老不死的！」

剛才喊話的人並不是被挾持作為人質的這名老婦人，而是在樓下坐着老生常談的幾名老人，我和池翎，肖雯琳站在最前面，順勢的把手摸向腰間，取出手槍，和池翎不約而同的用槍指著二娃子，說：「警察，放下你手中的手術刀，雙手放在腦後，慢慢蹲在地上，重複，放下你手中的手術刀，雙手放在背後，慢慢蹲在地上，不要做頑強的抵抗！」

以肖雯琳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配槍，槍，在她手上就像個玩物一樣，更何況，她也從來沒有把槍當成一回事，據我了解，就論炸藥而言，也只能給她造成一丁點的傷害，我曾經懷疑過，是不是除了槲寄生，其他都對她無效？

「警察？你們不要過來，過來我就殺了這老不死的，我要跟你們局長談話，叫你們局長過來！」二娃子的情緒很不穩定，如果我們開槍的話很有可能會誤傷人質，之前是張天南要跟黃金城公安局局長談話，現在二娃子也要跟任之縣公安局局長談話，確實，我很疑惑，局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？

「二娃子，不能亂來啊！你捫心自問，我老王家對你如何？你這是恩將仇報啊！二娃子啊！二娃子，你不能這樣啊！」回答我問題的那個老爺子也非常驚慌，就連說話都帶着哭腔，還有顫音！

老王家？他不會是王家俊的父親吧？那被挾持的那名老婦人，看他這麼緊張後者，莫非是他的老伴兒？

不出我所料，被挾持的那名老婦人看了一眼老爺子，眼裏透露出來的感情錯綜複雜，她說：「老頭子，活也活一大把年紀了，若是老天爺非得讓我落此下場，我們也無能為力不是？剛剛二娃子說，說我兒被他殺了，取出了他的內臟煮，當成豬內臟煮給你們吃啊！你們吃了我兒啊！我兒啊！」

聽后，我正想跟二娃子妥協，讓任之縣的縣長過來跟他談話，可就在這時，老婦人做出了一件令我們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事情，她先是含着淚看了我一眼，隨即捉住二娃子的手，脖子一動，瞬時就割斷了大動脈，鮮血都溢進了嘴裏，掙扎幾下老婦人便沒了氣息。

見此一幕，老爺子也乾脆兩眼一翻，暈了過去，老婦人是自殺的，我本來是不想沖二娃子開槍的，把他捉回去審訊一番，拿到筆錄以後直接送進監獄就行了，可池翎的想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，正當二娃子不知所措的時候，她開槍了，一槍命中，二娃子的額心處出現了一個血洞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，後者就已經倒在了地上。

與此同時，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，我放下槍，取出來一看，來電顯示人是秦晴，正好我也要找她，池翎開槍擊斃二娃子的事情需要任之縣公安局的人來處理一下，於是，我想都沒想就接通了。

「晴，怎麼了？」

「組長，思瑤和723專案組到了，同時他們也帶來一個消息，ink派來的那批殺手不知為何都已經撤退了，一共有一百二十幾名攜帶火器的，都在邊境被國安局的人給扣押了！」

「撤退了？被驅逐還是自動撤退？」

「自動撤退！」

「你確定是國安局的人把他們給扣押了嗎？」

「723專案組的組長陳滾輝說的，他說他在路上收到的消息，是國安局局長蘇啟親自發佈的消息，可以確定這是真的！」

「奇怪了，自動撤退？好像感覺哪裏不對勁，你親自打電話給上線確定一下，切記，要自己確定過那才是真的！」

「知道了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老大！」

「不行，不能打給他，直接打給上線，從他口中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！」

「好，我馬上去，你那邊怎麼樣了？」

「讓韓瑩帶人過來一趟吧，事情鬧大了！」

「知道了，現在就通知她。」

掛掉電話之後，發現，我們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五六名穿着軍裝，提着衝鋒槍的軍人，他們讓池翎把槍放下，因為只有她手上還有槍，我的早就收起來了。

給他們亮出我的證件，說明我們的身份，是真正的身份，國安局任鉛藍市「那種人」總部重案組，編號一九九六一零二七。

五六名軍人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壯壯的男子，他拿過我的證件，查詢一番之後，問我怎麼會殺人？最鐵面無私的就是解放軍了，要是我不說，他們肯定是不會讓我們離開的，無奈，我只好將我們所目睹的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。

後來我才得知，這裏是前軍屬大院，在這裏的居民都是從前線退下來的戰士，後勤，戰地醫生，後來軍事基地轉移，也建築了新的軍屬大院，可這些老解放軍們怎麼都不肯走，說住在這裏挺好的。

我們在這裏等了約有半個多小時，那幾個軍人也是在韓瑩等人趕來之後才離開的，期間，我們都沒有移動屍體的位置，所以，奇怪的是，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，竟然發現二娃子的屍體不見了！<